殷建光：认真的馒头

　　作者：殷建光 稿源：时评界 编辑：洪小兵

　　昨晚剩下一点凉菜，今早吃了，于是剩下了馒头。肚子容量是有限的，吃饭不要和肚子过不去。把剩下的馒头装进塑料袋，拎回来，准备中午吃。当然不能扔掉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。

　　忽然想起几年前曾经在楼道上捡到一个包子，用报纸包裹起来，拿到课堂上，让学生写了一篇命题作文《哭泣的包子》。今天，这个馒头是不是也能让学生思考一篇作文呢?刚刚模拟考试完，学生已经写过作文了，不应该让学生再写了，否则，这个老师就太讨厌了。不过，可以借题发挥，让学生学习打开写作思路的方法。

　　我给学生讲《哭泣包子》的事，让学生以“馒头”设计作文标题，学生马上想到《哭泣的馒头》，不过，马上被别人否定了，因为这个馒头没有被遗弃;还有的学生想到了《开心的馒头》，我否定了，因为过去，我上学的时候把裂开的馒头叫“笑馒头”;还有的学生想到《幸福的馒头》，我表示肯定。同时，也告诉学生，我设计的标题是《认真的馒头》，原因有二，一是馒头是通过认真做好每个步骤走来的，从种麦子到收割，从晒麦子到磨面粉，从和面到蒸馒头，都必须认真对待;二是我对这个馒头进行了自己的认真思考，想到了小时候的故事，诸葛亮的故事，以及中国文化浪漫故事，等等。

　　小时候，我把白面做的干粮叫“卷子”。很形象的名字，把面团反复揉，揉的时间越长越好，越有劲，馒头越好吃;然后，把面团做成长条，拍扁，卷起来，再拍成细长方体，修饰一下，然后用刀“咔咔”一切，基本上是小长方形，对于每一个，还要再精心修饰一番，这样，作出来的卷子才好看。爱美之心，人皆有之，就在生活小事中，这是认真的美;偶尔，有时候，也做个圆的，那是剩下最后一点面，做方的，占地方，于是，就搓成圆的。这都是从父母那里学的。告别“窝头时代”之后，做卷子多了，他们在那里做，我在旁边看，自然学会了。后来，父母年龄大了，和面做馒头的活干着费劲了，我就做，做馒头的过程，也是学习审美，感悟认真的过程。现在，我们吃的都是圆的了，大概是机械的原因，做的快，效率高。不管是方卷子，还是圆馒头，都是效率上讲究认真的成果。

　　很喜欢老祖宗留下来的汉字，每一个字都是“意象”的结晶;很喜欢中国词语，每个词语都有神奇的故事。“卷子”生动形象，“馒头”有传说故事。相传三国时期，诸葛亮率兵攻打南蛮，使孟获臣服。诸葛亮班师回朝，途中经过泸水，准备渡江时，突然狂风大作，浪击千尺，鬼哭狼嚎，大军无法渡江。诸葛亮召来孟获，问明原因。原来，两军交战，阵亡将士无法返回故里与家人团聚，故在此江上兴风作浪，阻挠众将士回程。大军若要渡江，必须用49颗蛮军的人头祭江，方可风平浪静。诸葛亮心想：两军交战死伤难免，岂能再杀49条人命?他想到这儿，遂生一计，即命厨子以米面为皮，内包黑牛白羊之肉，捏塑出49颗人头。然后，陈设香案，洒酒祭江。馒头由此而来，“馒”通“蛮”，“馒头”即意为“蛮头”。虽然是传说，但是，诸葛亮的仁爱睿智与有温度的认真烙印在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中。后来，祭祀供品也多是做圆的馒头，充满敬畏。

　　中国文化博大精深，饮食文化源远流长。饮食文化的背后是中国人的思想、精神、情感。中国人的浪漫情怀总是在生活中喷薄奔腾的。有一个超前夸张的句子是这样的：我们看着眼前绿油油的麦苗，已经嗅到馒头香了。中国人民是富于浪漫的想象力的，而且，这种浪漫的想象力不是冰冷的，是充满温暖的，温暖的浪漫和想象是认真的蝶变境界，恰恰是这种升华的浪漫想象力为中华民族的文明征程点燃了灯塔，照亮了梦想成真之路。现在，不是已经实现“嫦娥”奔月，“羲和”问日了吗?“祝融”不是也在火星上巡视吗?更不用说“神舟”遨游太空了。昨日的认真浪漫温度打造了今天的认真梦想高度。

　　讲馒头，说馒头，不能让馒头脏了，因为我还要吃。所以，课堂上的馒头是包在塑料袋里的。避免粉笔灰的污染，避免飞沫的污染。认真的馒头，我们要认真以待。其实，生活中，有许多事，贵在认真，认真打造成真，认真发现真理。当然，这里的“认真”不是呆板，而是蕴含智慧，富有情怀，让人们心里暖暖的认真。正如我的“认真的馒头”不仅能带来食品的热量，还能带来精神的能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