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早餐的女人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 稿源：时评界 编辑：洪小兵

　　小街上卖早餐的店铺不少。都是北方传统名吃：烧饼、油条、生熟豆浆、葱油饼，三角火烧，小笼蒸包。也有卖煎饼果子的：店里摆着小米、玉米、黑豆等各种面糊，顾客根据自己口味任选一种，营业员舀满一勺倒在鏊子上，加鸡蛋烙成煎饼，抹上麻酱，再加上事先炸好的面饼，生菜，小咸菜之类，卷起来包好带走。很好吃。但卖得最多的还是烧饼油条。

　　有一家店铺最火。店名豆浆店，实际上是豆浆、烧饼、油条一条龙服务。门里卖豆浆，有座位;门口卖烧饼;门外炸油条，兼炸炸荷包蛋。事先炸好皮，10几公分宽，20多公分长，明显比别的店大，分量重。价钱一样。现炸现买，夹一个鸡蛋两块五，加两个鸡蛋三块五。一个鸡蛋算一块钱，明显贵点。就有顾客带自己的鸡蛋来炸，只收皮钱，每个一块五。

　　八点以前最忙。八点以后，就把炸油条的摊子搬到屋里。防备城管来了没收，他们都是八点上班儿。查到不没收也要罚款，一天就白卖了。

　　卖油条的是一对中年夫妻，长相都挺和善。见人路过，买不买都好招呼。油条质量好，服务态度也好。围着买的人不断，常常是应接不暇。钱盒子就摆在油条柜旁边。让顾客直接把钱扔到里边。如果需要找钱，就用一个专用铁夹子夹出来递给你。有时也让顾客自己拿回应找的钱。经常是欢笑声不断，形成一道风景。

　　生活像万花筒，偶尔也有争吵。一天我去炸荷包蛋时，一位老太太就在与负责夹油条卖油条的妇女理论。她买了三块钱的油条离开不长时间又回来了，说少找给她五块钱。

　　“不可能啊?”卖油条的女人不慌不忙地解释，“大娘你再仔细想想，你给我一张十块的，我找给你两张一块的，一张五块的。忘啦?”

　　“没!”老太太肯定。看样子真不像讹人的人，“我手里光这两块。你看看!我就带来十块钱。”边说边摆着两张一元面额的钱让大家看。

　　顾客都是买了就走，像走马灯似的轮换。谁也无法为她们做证。负责炸油条的男子担心两个女人吵起来，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神情，笑道：“都想想，备不住谁记错。”

　　“您都看看，我这么大年纪，像讹人的人不?”老太太反复说，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。

　　女人忙得很。来不及跟老太太说话。又不敢着急，抽空用夹子从钱盒子里夹出一张五元面额的钱递给老太太说：“给你吧!可能是我记错了。”

　　老太太接过钱，悻悻地走了。

　　有人问卖早餐的女人：“你真少找给老太太了吗?”

　　女人笑笑：“可能吗?俺在这里干十几年了，从没出过这样的事儿。”

　　“你怎么退给她?”

　　“这么大年纪了，给她几块钱也没什么。”

　　作者简介：李民增，男，山东省聊城市人。作品经常在国内外报刊发表，获奖，选入多种版本。出版有诗集《春雨潇潇》，诗文集《柳园漫话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