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字书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 稿源：时评界 编辑：时小川

　　89岁的木板大鼓书老艺人李同生一肚子唱段，传统、现代，新老内容都有，多数是他根据传说自编自演过的，没稿，没本。用他的话说，是“无字书”。

　　前些日子，女婿根据老艺人的口述记下几个段子，带回家，让妻子背下来，唱给街坊老姊妹听，大家都说好，很受欢迎。她小时候跟父亲学过，有基本功。

　　我跟老人的女婿是老同事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在他家看到手抄稿，觉得不错。为了便于保存，我在电脑上帮同事夫妇打印出来，并建议他们尽量再多记录一些，算是抢救文化遗产。夫妻二人欣然同意。

　　昨天，同事让我看他刚记的一个段子，是根据孔子的弟子公冶长的故事创作的，以“仁义礼智信”为线索，通过大雁与小燕的一次对话，颂扬我国传统道德，提倡家庭和睦，劝人行善。我看过之后，感觉很有意思，趣味无穷，值得收藏。于是，又在电脑上打了下来。打的过程中，尽量尊重作者本意，除了纠正笔下误的错字掉字外，只对个别句子做了适当修整。唱段的题目是：《公冶长听鸟语》。全文如下：

　　孔老夫子设学堂，收下了，门下弟子念文章。

　　带着子贡和子路，领着子夏和子张。

　　有个一禅食一瓢饮名叫颜回，还有个擅长鸟语的公冶长。

　　公冶长这天无有事，坐在庭前来歇凉。

　　庭前有棵松柏树，前边还有一池塘。

　　树上落下一只小燕，来了个大雁饮水落池塘。

　　小燕一见大雁到，点头哈腰称兄长。

　　问声兄长名和姓，大名贵姓住何方?

　　大雁渴得不得了，只顾饮水没搭腔。

　　小燕树上生了气，叫声大雁听我讲：

　　我好言好语来问你，你一言不发为哪桩?

　　莫非眼花看不见，耳聋嗓哑唇舌伤。

　　大雁又喝一口水，不慌不忙搭上腔：

　　自古水深得慢饮，山高语低声音长。

　　常言树大风声细，贵人话迟不慌忙。

　　小燕说：你自觉着身为贵，不知贵处在何方?

　　你黑似乌鸦一般样，腿短腰粗脖子长。

　　渴了饮些紫泥水，夜晚宿到地当央。

　　看来你是不如我，我的条件比你强。

　　我的翎毛多俊秀，说话好像唱二簧。

　　住的高楼与大厦，夜晚宿在画阁樑。

　　闲来听琴看字画，闷倦美女陪书房。

　　大雁说：你翎毛俊俏不为贵，可知三纲与五常?

　　四恩四报你可晓?三生之礼你讲讲!

　　问的小燕无言对，羞羞答答尊兄长。

　　三生之礼我不懂，不知三纲与五常。

　　四恩四报也不晓，恳请兄长给讲讲。

　　大雁说：君为臣纲臣保主，父为子纲孝爹娘。

　　夫为妻纲妻贤惠，讲罢三钢论五常。

　　夫妻和睦多和美，父慈子孝家道长。

　　君正臣忠天心顺，与贵人交如信箱。

　　天地之恩不能忘，日月之光天下扬。

　　天抱星辰共日月，地抱五谷苗根长。

　　国保忠臣出良将，家有孝子贤孤郎。

　　天上生的云和雨，地生万物多兴旺。

　　人生儿女防备老，百年之后入坟冈。

　　不说你来说说我，我的条件比你强：

　　我不吃活虫占个仁，见食不争意气强。

　　行动排群有礼路，有志不住民间房。

　　春来秋去不失信，五个大字都占上。

　　我父只要还在世，母不改嫁称贤良。

　　父母别管丧哪个，孤雁打更站一旁。

　　回头再来说说你，你的短处我讲讲：

　　你好吃活虫不占仁，见食就争义不强。

　　胡飞乱行无礼路，无志才住民间房。

　　白天里观看多少美貌女，夜晚偷听人家房。

　　观看美女不占礼，偷听人房更荒唐。

　　大雁说罢腾空起，这小燕羞羞答答真窝囊。

　　公冶长听罢两鸟说的话，哈哈大笑心欢畅。

　　他把鸟儿说的话，手提毛笔全记上。

　　为此写了一部书，流传后世好文章。

　　我国自古有能人，公冶长善听鸟语美名扬。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，男，山东省聊城市人。作品经常在国内外报刊发表，获奖，被选入多种版本。出版有诗集《春雨潇潇》，诗文集《柳园漫话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