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忆儿时那一轮明月
作者:张学迁 稿源:时评界 编辑:洪小兵
月到中秋分外明。古往今来,中秋节的那一轮明月总被文人墨客所怜爱,所感伤,所歌咏,所寄托,一枚小小的月亮成了中国人盛大的精神家园。
我小时候在乡下度过,现在每到中秋,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的那一轮明月,它时常悄悄爬到枕边,带给我一个个温馨而又怅惘的梦。
在乡下,中秋是收获的时节,对于庄稼人来说是忙碌和劳累的。但这一种忙碌与劳累有丰收的喜悦、过节的快乐做为底色,又是无比幸福的。枣儿落了杆儿,花生从土里刨出来,玉米进了院儿,还有高粱、豆子、芝麻……,院子里五颜六色被挤得满满当当。沉默无言的土地没有辜负庄稼人一年的辛勤劳作,经历了春种、夏忙与秋收,它捧出累累果实。人们轻捶着酸疼的腰,望着金色的收成,脸上露出欣慰而满足的笑容。
记得中秋节前几天,母亲在田间劳作的间隙,会为全家制作一种红枣绿豆馅的月饼。原料极简单,也都是就地取材,晒干的红枣煮熟,去掉核和皮,新鲜的绿豆煮烂去皮,两者放入少许白糖细细地搅拌,再被裹进薄薄的面皮,最后放到大锅里烘烙。我坐在灶膛前负责填柴,随着锅内温度的升高,母亲不停地给月饼翻身,而那缕缕香气便一阵阵四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屋子,我的口水也一点点流出来。多少年过去了,母亲的月饼的香甜成为我的味蕾永远挥之不去的记忆,有时竟把我的梦甜醒。
夜幕悄悄地降临,暮色里家家户户的屋顶上升起淡淡炊烟,人们在忙碌着准备中秋节的晚饭。不时有鞭炮声远远近近响起,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。空气里混着从各家窗子里飘来的饭菜香、院子里庄稼的青草香、微微的鞭炮火药香,让还没有喝酒的人们都有点微醺了。没过多久,月亮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了,那样圆,那样大,红通通的。随着月亮越升越高,人们也开始享用中秋节晚上的美食了。不但有孩子们爱吃的月饼,还有平时饭桌上难得一见的鱼、肉、炒菜,还有梨、葡萄等水果,大人们通常还会喝上一点酒。月亮升得很高了,它离人们却是那样近,以至于能清楚地看到月亮里的嫦娥的衣袖和怀里的玉兔,还有不停砍伐桂树不知疲倦的吴刚。浩瀚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,星星们也不知都藏到哪里去了。
晚饭过后,便是孩子们的快乐时光了。清澈如水的月光下,我们仨仨两两地聚在一起,玩捉迷藏的游戏。通常玩着玩着忘记了时间,直到母亲唤我们回家的焦急呼喊声远远地响起。
许多年过去了,如今总觉得现在中秋节的月亮没有儿时的圆,没有儿时的亮,没有儿时的隽永,可能是因远离了那份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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