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甜沫的男人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 稿源：时评界 编辑：洪小兵

　　一个中年男人在街旁卖甜沫，也卖豆浆、豆腐脑、胡辣汤。一排四个保温桶，顾客要什么他盛什么。可以在那里喝，也可以带走。如果要带回家喝，他就把塑料袋套在大漏斗上打，顺手加上佐料。凉棚下坐满了人，身边围满了人。吃的多，等着买了带走的也多。

　　那是一个丁字街口，沿街卖早点的人很多，但都没他的买卖兴盛，应接不暇。我在那一片用早餐时，注意观察过。各家服务态度都很好，待顾客如亲人，但细看有区别。

　　比如卖烧饼，做面剂的女人揉面的时候，有的爱斤斤计较，揉着揉着，下意识地掐下一小块，心疼面，舍不得给人家似的。盛豆腐脑，尽量不打满，或者打好了，再舀下一点。等着买的人亲眼看见，有的人只觉得好笑，有人就心里不舒服：又不白要你的，心疼你别卖啊?

　　别的买卖人也一样。最典型的一次，是在早市上买黄瓜的时候，一对中年夫妇卖。先是没人买，我看着菜挺鲜，上前一问，又凑过去几个人想买。他们本来应该高兴，却慌了，女的慌，男的也慌，两个人挓挲着手，连说“不卖了不卖了”，很好笑。一看他们那个样子，人们就都离开了。

　　这个男人不同，他给人的感觉是潇洒大气，小码里不在乎。盛碗尽量满，加料尽量多，而且不犹豫，手把利索，几下打完，仿佛慌着卖完回家似的，看得我只想笑。收钱更随便，直接给他也行，叫他找也行。钱盒子就在那里，自己放，自己找钱都行，看也不看。

　　人就是这样，尽管自己不一定小气，看见计较的人也反感。都喜欢豪爽的人。多给点，好像是亏，实际上还是赚了，卖的多。吃小亏沾大便宜。

　　作者简介：李民增，男，山东省聊城市人。作品在国内外报刊发表。作品散见于《羊城晚报》、《大众日报》、《齐鲁晚报》、《百科知识》、《聊城文艺》、《鲁西诗人》等报刊。出版有诗集《春雨潇潇》，诗文集《柳园漫话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