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行辑趣

　　作者:李民增　稿源：时评界　编辑：洪小兵

　　这次全家去海南过年，不仅开了眼界，而且收获了许多欢乐。那天游览神玉岛回五指山住处的路上，一路笑声不断。孙女的三岁女儿果果是欢乐中心。担心她坐在后排晕车，让妈妈抱着她坐副驾驶座。她乖巧懂事，求知欲特强，不停地指着面前的汽车部件问这是什么，那是什么，有什么用。还问那里为什么是红色，那里为什么是绿色。比学开车还认真，把大学毕业、会开车的爸爸、妈妈都难住了。

　　喜欢看高德地图，手机里说什么，她就学说什么，不明白就问。最有意思的是：一听到手机里传出“前方有拍照”或“录像”的声音，她就立即伏下身子趴在妈妈怀里，一动不动。担心警察叔叔罚，知道不允许小孩坐副驾驶座。妈妈累了，让她到后排座上临时跟姥姥、姥爷坐一会儿时，听到那样的声音，也是立即趴下。玩得好好的，或者正说着话，突然趴下不动。姥姥觉得好笑，告诉她：“你在后排可以坐，警察叔叔不查。”她还是趴下，习惯了。

　　毕竟是孩子，需要知道的事很多，问她“谁是你娘?”她答：“姥爷”“叔叔”，见都笑她，知道不对，又回头看着身后的我和她老姥娘说：“老姥爷”，“老姥娘”，瞎蒙。

　　她妈妈不笑，认真地提示她：“你最亲最近的人。”“妈妈!”她大声抢答。反应之快，令我震惊。全车人都笑。她也得意地笑。看样子理解大家的意思。

　　妈妈时刻不忘教育孩子的责任，耐心地给她讲：“娘就是妈妈，母亲也是妈妈。有人问你的母亲是谁……”“妈妈!”果果立即抢答。机灵得喜人。

　　看到姥姥吃咖啡糖，果果也想吃。妈妈认为小孩子吃不好，柔声对她说：“你长大了才能吃。”她就去玩别的。过了一会儿，还是想吃：“妈妈，我长大了，吃吧!”妈妈微微一笑，承认她说得没错，孩子时时在成长，这一会当然比前一会大，没批评她巧辩，而是耐心解释：“你要长得像妈妈一样才能吃。”果果“哦”了一声，不再提吃糖的事。

　　一条微信上的有这样几句话：惯出来的孩子，任性;骂出来的孩子，糊涂;哄出来的孩子，虚伪;纵容出来的孩子，傲慢。教出来的孩子，传统;磨出来的孩子，坚强。孙女不惯，不骂，不哄，不纵容，教她、磨她。所以孩子不任性，不糊涂，不虚伪，不傲慢。而是渐渐传统，坚强。果果和她妈妈的表现让我很欣慰。

　　车在环山路上行驶，两旁林海滔滔，神秘而富有诗意。当有人说已至路段最高处时，孙女笑道：“山不在高，有仙则名。水不在深，有龙则灵。”可能是想到她爸爸名子中有个“龙”字，大家都会意地笑出声来。

　　孙女上的不是中文系，但从小喜欢文学，许多传统名篇都能背诵。这次却意外难住了：“下边还有什么唻?不记得了。”

　　她背的是“陋室铭”一文，我讲过多次，印象很深，至今记得，当即告诉她：“斯是陋室，惟吾德馨。苔痕上阶绿，草色入帘青。可以调素琴，阅金经。无丝竹之乱耳，无案牍之劳形。”考虑以下边内容与当时情景不符，没往下背。她显然有点意外，由衷地夸奖我：“几十年没教了吧?你这个语文老师真厉害!”从小跟我长大，孙女对我说话很随便。

　　果果一直听着，也想学：“妈妈教我!”孙女说：“让你老姥爷教你吧!”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，男，山东省聊城市人。作品经常在国内外报刊发表，获奖，被选入多种版本。出版有诗集《春雨潇潇》，诗文集《柳园漫话》。